您当前的位置:首页 >> 动态 >  >> 
【汕头文脉·花地·海湾】(第10期)
来源: 羊城派      时间:2023-06-08 10:49:44

【汕头文脉·花地·海湾】(第10期)

北回归线上的村庄

□陈伟家


(资料图)

北回归线穿越千年古村。

潮汕环线一路山青树绿,汽车穿过华美山,眼前便是一派开阔的原野——桑浦山腹地和牛田洋。走出鮀莲高速口,莲塘、新寮、福斗等古村相连,人烟密集。一千多年前,人类的脚印在此拓地成片,漫长的乡村史貌似被镌刻粗犷、淳朴而布满屐痕的古画。人们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年复一年用脚步丈量山高水长,在无数个关于农耕社会的四季更替中,历练穷则思变的渐进时光。

先民的汗水滋养起莲塘的名字,人烟辐辏形成池边人烟。池边是莲塘的古称,一池之水源自大海,来自浩渺的牛田洋,莲塘成围成村的宋元时期,避风塘即莲塘澳,村民称莲塘澳为“大池”。村北,东、西两道浅山峪口张罗起亚热带苍翠的山景,桑浦山的苍莽地貌尽量屏蔽外界的烽烟。明清时期的倭寇、海盗横掠苍茫的海水,肆虐宁静的乡土。其时的年轻人对于外界有着千百种想象,将几百年来“长安虽乐,不如古居”的旧念挣脱开来,一个个敢踏风浪闯南洋,远赴广州、上海。宁静的乡村里,其时大户家族一如往日赓续着晴耕雨读的日子,风里来雨里去干着农活的农人,热切地记住廿四节气里的农耕。

北回归线赐予莲塘温暖的阳光和充沛的雨水。这里,有山坡地,有湿地水田,高土可种,中土可耕,低土可渔,勤劳的人民创造了鱼米之乡的生活图景。几百年来,满眼绿茵茵的田园年年呈现金灿灿的稻浪,海阔天高的土地上赋予炙热的故土情怀。人们在田地里劳作,背着回归线上的传统农活,创造了“池边番薯”“牛田洋青蟹”等著名土特产。牛田洋田畴上翻滚的稻浪、遍地成畦的菜蔬、满架的瓜果,滋养一方人烟。农闲的水塘边,农人成了渔翁,他们在池塘撒网,在沟渠里捕鱼。海水退潮时,榕江滩涂地上鱼虾跳跃。人们将满篓鱼虾带回家,吃不完就用竹筛晒干,鱼脯是餐桌上的好佐料。在穷困的日子里,家家户户将大菜(芥菜)卤成咸菜,一坛酸咸菜滋养一日三餐。田地里长出的萝卜,村里人用粗粒的海盐在磨钵里用力推搡,压出水分。这些粘合着海盐的白萝卜铺在稻草上,在阳光中风干成菜脯(萝卜干)。咸菜、菜脯、番薯粥,养育万人大村。旧时闹饥荒,莲塘人有这土地的赐予,有番薯果腹,有咸菜、菜脯佐餐。

漫长的历史时光定格成乡村故事。村北的沙土公路兴建了国道,人们走到城里去,发觉生活需要有更好的改变。随着高速公路的到来,金潮大桥架通南北,将榕江置于胯下,青年男女的恋爱由此情通南北,跨江达海。村里的老屋一夜间被小洋楼团团围住,四面八方的行商在此做起水产、农产品的买卖,一夜间村里汇集各地商贾,人与人的接触融合起南腔北调,与此同时,停车位上摆放着远道而来的车辆。这些远方来客,其脚步就如驻地先民的情状,有朝一日,他们都是敢将异乡当故乡的人。

千年的农耕传统延续以农为本的生活模式,农耕风貌一向旧我。后来,一批又一批青壮年走出乡村,归来带出另一面光景。在与外界的交流互动中,村里有了大规模市场,村里人竭思尽虑在图谋生活的改变,开发现代农业,深耕水产养殖,兴建光伏电站。从前长满藤蔓的番薯地和甘蔗林,正演绎物换星移的乡村活力。

北回归线标志塔伫立于桑浦山间,地理科学碑林掩映在山径树荫丛中,名家书法摩崖石刻,展示“北标窥日”的汕头胜景。羲和追日的传说固化为“夸父之亭”。夸父逐日失落的手杖顿成“邓林亭”。来自《山海经》的传说,耦合了北回归线的意绪,更是莲塘山海传奇的写照。一座古村的千年历史,正在形成磅礴的振兴力量。伫立在鸡笼山南麓的标志塔,远望桑浦山腹地上拔地而起的商业中心,游目骋怀,莲塘古村古屋,自石部寨连接到牛山头,坦荡如斯,现代生活与古村旧貌的反差,映现心灵的回归和无尽遐思。

巷陌深处闻书声(外一篇)——南砂行之卓峰巷

□铃儿

北方有胡同,南砂有巷弄。胡同有胡同的文化,巷弄有巷弄的传说。南砂有多少条巷?没有人认真去统计,据我所知的,只能说很多。纵横交错的巷子,是南砂版图上清晰的脉络。我熟知这些脉络,就像熟知自己手掌上的纹路。在这众多的巷子中,我走得最多的是青砖祠(即大宗祠)巷,因为少时在那里居住。其次是卓峰巷,读初中那些年每天都必须经过,因为走这条巷到学校的距离最近。

卓峰巷东西走向,从巷口自东往西而行,一落一落的深宅大院依次可见:明经第,卓峰山房,莆岭流辉……每一个庭院都洁净、安静,一缸荷香把你带进深远的年代。

明经第是清同治年间明经科进士林圣青公(南砂林氏二房金祖裔孙)的宅第,里面有优雅的“紫蓝轩”书斋。20世纪20年代末,受新文化运动的影响,报国学堂有四十多位进步青年在那里成立“竞光社”。他们经常聚集在一起谈论时事,激扬文字,一时间“竞光社”成为那个时代南砂的文化沙龙。

卓峰巷之所以如此命名,是因为巷的末尾有一落潮州知府刘溎年题匾的书斋“卓峰山房”。南砂乡有三十多个书斋,“卓峰山房”是当时的最高学府,也是南砂的文脉所在。从山房里走出一批又一批南砂的名士,正顺应了卓峰山房主人林有仪公(时任龙川县教谕)办学的初衷:静读圣贤书,养成乡国士。山房在当时真正是“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”。

卓峰巷最有价值的文物是位于“莆岭流辉”大厝前埕的旗杆夹,一个六角形的雕有六面图案的石墩,上面竖着两截穿孔的石条,是用来竖旗杆的。有仪公为官之时,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隆重的拜旗仪式。儿时总见三五孩子攀爬在旗杆夹上玩耍。

喜欢这些巷道,是因为它的慢节奏、它的悠游。在这里,无高楼之逼仄,无车马之喧哗。云朵在树梢、在屋角随意停歇。鸟雀也不惧人,飞来飞去随意啄食。在这里,没有时间的概念。过去、现在或者未来,你可以随意穿越。你可以一直晃悠下去,也可以寻一处阴凉,坐下来打盹。

在这僻静的巷子里,弥漫着古代文人儒雅的气息,读书人的情怀随处可见:卓荦观书襟怀旷达,峰峦作笔文阵豪雄。古老的书斋,似乎回荡着蒙童的读书声,先生的戒尺在抑扬顿挫地敲扣着书桌。

低头是一院子的落花、落叶在光影斑驳中,抬头是一巷子的蓝天、白云和天马行空的想象,在这样的时空中穿行,你可以是人,是佛,也是仙。

旧时王谢堂前燕——南砂行之乌门巷

□铃儿

在南砂所有的巷子中,若从个人的爱好出发,我最喜欢乌门巷。

不知为什么,一提起乌门巷,就会想起南京秦淮河南岸的乌衣巷,然后就会想起刘禹锡那首大作: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,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。我不知道王谢堂前的燕子是否曾飞来乌门巷,从南京到南砂,从乌衣巷到乌门巷,只是一字之差,它们会不会弄错?而且都是乌乌的,很有可能错把他乡作故乡。杜甫说“朱门酒肉臭”,可见大户人家都是朱门的,我不明白乌门巷为什么叫乌门。乌衣巷是因为当时驻扎的军士都穿着乌衣,难道乌门巷的宅第都漆着乌门?历史已无从考证,也不想去考证,我只想慢悠悠地在这条深巷里兜转。

从西社的兼祖书屋右边拐进去,就进入一条通往民国以至明清时代的隧道,一落落或残破或完整的深宅大院,无不向你诉说着逝去的辉煌。振庐、钜庐、含碧小筑(已被改建)是近代的西式小洋楼,瀚外第、畊山别墅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深深庭院,则是古色古香,年代久远。大门楼、圆门、青瓷花窗、花巷、拜亭、镂空的闪门、雕梁画栋、飞檐翘角、厝角头的嵌瓷,一系列古典元素扑面而来。在这些院子里穿行,就像走进一部黑白电影,人物、情节都会随着你目光所及而在脑海里闪现。我喜欢把自己浸润在过去的时光里,一个人,在荒草丛生的雨中,或者,在暮鸦归巢的黄昏,独自体味“雨打梨花深闭门”的寥落。数不清有多少次,就在这条悠长的静巷中穿行,而巷的尽头,已是到了南社的镇合内(也是一落完整的深宅大院),紧挨着就是有着“潮汕厝,皇宫起”之称的陈氏家庙。在走出巷口的当儿,忍不住再回头望望,却是“重门深锁野草生,乌门巷口夕阳斜”。

海上明月共潮生

□黄春馥

潮汕人重商。无论是漂洋过海的潮人,还是留驻本地的居民,都乐于在沟通有无间让生命飞扬流动。在汕头,临街处处是铺面。旧城中心的小公园——汕头百载商埠的地标性建筑,就曾经是百舸争流的港口。

小公园建于20世纪30年代,这片中西结合的骑楼建筑群如同巨大的扇贝,以汕头市历史最悠久的百货大楼为主,与周边的安平路、升平路、国平路等骑楼和旧街形成“四永一升平”的巨大商业、居民区,盛极一时,像一座巍巍的楼船,带动四面八方的浪花。

我来到汕头定居,是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,那时候小公园是众人瞩目的中心。朝阳升起,照在百货大楼哥特式门廊与精巧栏杆上,在斑斓的玻璃窗折射出纷披的喷泉。交易就像潮汕大锣鼓轰轰烈烈拉开序幕。一直延续到日暮时分。

幼小的我最喜欢随母亲到百货大楼玩。在挨挨挤挤的身影里,陈放着各种商品的玻璃橱窗就像逶迤的花带。头上的钢索上,记录着各种交易信息的纸板被人娴熟操纵着,白鸽般飞来飞去。就像四处变幻着魔术的舞台。而我的目光,成了追逐着花香的蝴蝶。

随着商业带向新区辐射,人们的目光跟脚步转移到更加开阔的新天地。小公园搁浅在时光的海滩上。被渔网所遗忘,被藤蔓青苔争相拥抱,被风沙日夜侵袭。

汕头小公园,就开发价值来说,比不上郊区很多沉默荒芜的地面。如果视若不见,或是推倒改建,百年商埠留下的古雅文字就会渐渐湮灭。像很多历史遗迹一样,小公园挑战着人们的智慧,它的身影,就是无声的诘问。无数汕头人,走过环形的民国骑楼,凝视、沉思。他们的脚步,层层叠叠留在寂寞的街道上。慢慢地,一些零碎的思绪拼合成完整的版图。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聚,终于化成了响亮的潮声。

在一个阳光炽热的季节,小公园终于褪下残破的衣袍。许许多多的矫健身影带着轰鸣的机器跟成堆的脚手架,走进这片老市区。相关各个出口,被围墙围起来,透着神秘。那是人类的智慧、汗水与决心跟摇摇欲坠的骑楼们进行的谈判。穿着工作服戴着圆帽子的工人就像是深山的采矿者,有条不紊地从时光那头发掘出精美的庑顶、线条流畅的门廊,还有被彩色玻璃巧妙拼接的窗户,甚至是每一条细小的花纹、每一块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纹章。小公园就在他们的精雕细琢里,渐渐地脱胎换骨。就像在沉香木的香气中涅槃重生的凤凰。

偶尔,那些工人会从围墙里走出来。点燃香烟,看着头上蓝白的天空。黝黑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。就像一个艺术家,看着手中的作品渐渐成形,眼里闪耀着自豪跟期待。

围墙撤走了,舞台的幕布拉开。垂暮的老人变回了青春的容颜。破碎的路面被铺上光滑的石板;残破模糊的线条变得清晰匀整,原来被发黑的苔迹跟裂痕分割的墙体像擦过的瓷器一般散发着光芒,歪歪扭扭的窗框与门楣前所未有地理直气壮,患风湿病的柱子挺拔如梧桐树。百货大楼重现雄风,周遭建筑整装待发,等着一声令下。久违的欣喜,在汕头人心中点燃。

跟着老骑楼一起苏醒的,还有散发着桑梓光彩的侨批,以及各种带着时代印记的照片。纸短情长的文字,寥寥数语,诉说着他乡游子的思念、对家人沉甸甸的责任、对家乡的润泽。模糊的照片上,镌刻着岁月风雨也吹打不去的家国情怀。小公园久远的背景,如今被重新冲洗上色,成为它华丽转身的伴奏与见证。小公园的前世今生,与这些文字典籍形影相随。因为它们,小公园才有了生命的轨迹,才有了不断延伸的红地毯。

再过一段时间,形形色色的小店铺纷纷进驻。老妈宫粽球、爱西干面、红桃粿等老牌小吃神采依旧。还有冰糖葫芦等外地新贵。这里展销有关小公园的艺术品,还移植带着浓郁风味的咖啡跟茶馆。各种小店如同蜂巢里的蜜蜂,心有灵犀地在店门装修上保持着跟大环境呼应的古朴,又变出各自的小特色。使得来来往往的行人,在视觉的愉悦中,获得彩蛋般形形色色的小惊喜。我们听得懂小公园的话语,它的话语就是兼容并蓄、海纳百川。

晚上,百货大楼前的八角楼顶着明珠顾盼动人,骑楼内外星月交辉。人们在灯光里漫步,一如回到百年前觥筹交错、衣香鬓影的时光。

当然,它还留着很多空白,等着人们去书写。这片巨大的汕头胜景图,会随着岁月延伸到更加广阔的天地。

历史曾经意想不到地沉寂,又意想不到地以另一种姿态,在新的时空重现。古老剧目再次上演,依然可以这么声遏浮云、彩声四起。新生后的小公园正如海面上那轮光华照人的明月。它来得如此动人心魄。随着它一起升起的,还有汕头大地风起云涌的豪情。

花开花落

□章铜胜

春天真是好,它集中了人们对多数美好事物的想象。日暖风和,鸟鸣蛙唱,花开叶长,它呈现了万物应有的美好。春天,总是那样热闹,很多人在春天里都是忙碌的,他们一路追着花开,一路追着景妍,欢欢喜喜地看过来,不觉之间,已行至春深处,不免会心生感叹,春天过得这样快呀!经历了一番热闹之后,才明白,原来所有美好的日子、快乐的时光,过得都是很快的。

我喜欢百花盛开时的种种热闹,但我也从不避讳和人谈百花零落时应有的伤感,零落成泥碾作尘,终究不能避免。而这两种情绪,就像是一张白纸的两面,你无法将其分开。你大概不会在看到花开时心生伤感,也不应该在看到花落时保持初见时的欣悦。面对一树的花开花落,这样的情感并不矛盾,但也难以兼容,能深思,慎用情,毕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。

在春天,我们会有不同的选择,有人看到花开,也有人看到花落;我们有时看到的是花开,有时看到的却是花落。这并不重要,无论花开花落,都是同一个春天。

天气转暖,我开始早起。每天起来后,去公园里跑上一小圈,活动一下身体,晨间的慢跑,对于喜欢伏案的我来说,有诸多的好处。慢跑后,在精力上感觉好了很多。在慢跑时,我看到路边有一堆堆的香樟树叶,也有一堆堆的花瓣,浅浅的粉,淡淡的白。前面不远处,有几名环卫工人正在将那些落叶和落花扫拢,他们起得真早。那些花呢,落得也早、也快,好像才看到它们开的,不想在一夜之间,就纷纷地开始落了。那些花,来到春天的舞台,只是来报幕的吗?

路边,有晚樱、海棠、红叶李、棠梨、碧桃,树上还在开着花,树下的绿地上,也落了零零乱乱的一层花瓣,那些花,已经开得老了、残了,不再如初开时那般艳丽、骄傲了。岁到暮春,花也迟暮。

花的零落,是伴着花开的。在离单位不远的老城区,有一株高大的辛夷,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株白花辛夷。一树白花,开在初春的晴雨不定里,总让人觉得惊艳。在知道那株辛夷开花的时候,我特意去看了,只是远远地看着,生怕走近了,会惊扰了那一树花。我在想,在初春的寒意里,那些辛夷的花儿真是勇敢,竟敢开得那样不管不顾,一树的花朵,洁白如玉,如飞临枝头的一群春鸟,顾盼有姿,在风中,那样欢快。鸟是易散的,就像在冬天,聚集在门前电线上的麻雀一般,在大雪将临的时候,在电线上站成两排、三排,叽叽喳喳。早春的辛夷也易散,一夜风雨,那些花便从树上开到了地下。这几天,再去看时,辛夷已经开过了,一树的新叶,绿意蒙茸,树上已难觅花朵了。那些新叶会渐渐茂密起来,遮住时光的一片阴凉,那些新叶也会落去,催开又一树的花开。

阳台上的两盆牡丹开了。清晨看的时候,还是花苞呢,下午回来,就看见牡丹开了。牡丹是在上午还是中午开的,我无法知晓,看着眼前花形硕大的牡丹,一盆深紫、一盆粉红,还是很开心,阳台上顿时春意满满。早开的山茶,花瓣已落了许多,收拢来,堆在了花盆里,遮住了盆土,也遮住了那些盼望牡丹花开的日子。

今年,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些事情,没有时间,也没有心情天天去看牡丹,不想,那些牡丹突然间就开了。看到牡丹花开,还是有一些欢喜,也有一些失落。花开了,离零落的日子就更近了,牡丹尤其如此。

看到百花开时,也会迎来百花零落的日子,花开花落间,应是一样美好的日子,一样安静的时光。如此,看见百花零落,又有什么不开心的呢。

来源 | 羊城晚报·羊城派

责编 | 朱光宇

标签:

X 关闭

X 关闭